莫言:文学作品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,讲真话(2)
就这样,最后莫言带着“一股气”,写下了《红高粱》等一系列的小说。
02 直面批判
尽管批判声音从未停止过,莫言却表现得异常坚定和“无所畏惧”:
“哪怕只剩下一个读者,我也要这样写。”
愿意看就看,不愿意看就不看。
写什么?写现实。
莫言说:“数十年来,我一直坚持直面现实、直面人生,但作家不是政治家,小说不是批判文章……”
在他长达50多万字的《丰乳肥臀》的小说作品里,直面控诉的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残害。书中的上官鲁氏长得标致,更拥有着一双封建社会男人、女人们引以为傲的标准小脚。但她却又是一个被无数男人们凌辱,被恶毒婆婆虐待,被欺压,毫无话语权的女人形象。
在他《生死疲劳》《檀香刑》《蛙》等作品中,作者直面书写中国人的贫穷、落后,生老病死。而在这当中,“饥饿”不得不提。
莫言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物质贫穷的年代,为此,饥饿成为了他一生中难以磨灭的童年记忆。那时,因为饥荒,百姓根本没有可充饥的粮食,不得不啃树根,挖野菜,吃地皮。目之所及,饿殍遍野,并非夸张。
年幼时的莫言,经常被母亲带着四处寻找食物,这样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以至于他在成名的演讲中再次回忆这段刻苦铭心的往事时,仍不禁感到难过:
一次,莫言跟着母亲去集体田地里捡麦穗,被守麦田的人发现,由于母亲是小脚,跑不快,最后被抓并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。
莫言的母亲摇摇晃晃的身体跌倒在地里,嘴角流血,看守人没收了他们捡到的麦穗,并吹着口哨扬长而去。
多年后,当他和母亲在集市上遇到那个早已经是白发苍苍的看守麦田的人时,莫言仍记忆犹新,想冲上去将人打一顿。
关于莫言这段残酷的现实故事回忆,如今还引起了许多人的争议。
无疑,莫言想要控诉的东西很多,小说成了他一个宣泄的渠道,所以在他的作品中,残酷的现实描写被刻画得淋漓尽致,尽管很多人看完了感到不适。
03 现实写作
长期以来,尽管大众对莫言及其作品的评价,毁誉参半,褒贬不一;尽管很多人批判他不该将现实写得如此不堪入目。但是,莫言却一如既往坚守自己的创作原则。
他说:讲真话毫无疑问是一个作家宝贵的素质。
2005年,莫言在香港大学荣誉博士授予会上做演讲时,义正词严地表示,自己是说真话的作者,并鲜明地表示了自己的写作态度:
“我有一种偏见,我认为文学作品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。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暴露黑暗,揭示社会的不公正,也包括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面,揭示恶的成分。”
的确,莫言写了大半生的小说,其几乎所有的作品,都无不在书写现实。对他而言,写作就是应该站在人的视角去创作,去写人,去剖析人性,人的灵魂,人的忏悔,人的自我救赎。
为此,他一次又一次地将现实的丑与恶,完全地展露在读者面前。
说起来,关于莫言批判现实的写作风格的形成,还是十分具有戏剧性的。
莫言原名管谟业,而给自己取“莫言”这个笔名,最初的用意是警示自己少张嘴说话,以免言多必失。因为莫言小时候就是一个嘴碎的人,顽皮捣蛋,经常和小孩打架,打不过别人,他就给编顺口溜骂人。
在学校也经常胡闹,还因此而受过警告处分。虽然,之后因为努力而被撤销了处分,但是莫言在参军后,每次填表时看到“受过何种处分”一栏,内心总起疙瘩。
谁曾想到,本来是给自己取名为“莫言”、“莫言”,不要说太多,结果偏偏成了一个什么都说,什么都写的小说作家。或许,这就是“天性如此”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莫言什么都写,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写小说时,我是贼胆包天,色胆包天,狗胆包天。”
比如在他的长篇小说《酒国》中,给人最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就是:
“在混乱和腐败的年代里,弟兄们,不要审判自己的亲兄弟”。
小说中,莫言用了荒诞的笔触去刻画在一个混乱和腐败的年代里,在酒、色欲望下的人性真实。小说中,像吃小孩这样的事情,看似荒诞离奇,它是否在现实中真实发生过姑且不说,但不可否认,它在很大程度上揭露了现实中的人性黑暗。
文章来源:《文学评论》 网址: http://www.wxplzz.cn/zonghexinwen/2021/0728/812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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