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学评论|以善予人生活的力量(2)
陈小元在和凤姐的交往中,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,陈小元对凤姐爱得毫无保留,爱得坦坦荡荡,爱得不计后果,爱得无力自拔,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时,陈小元为了顾全凤姐的颜面,甚至不惜对外谎称“自己是凤姐乡下来的亲戚”。这个青年,和他老家大庙村冬天的雪地一样,从骨子到肌肤都简单、纯粹得透明,见日即融,一触即碎。在两人身份、地位、教养等差距的阻隔下,凤姐对陈小元的感情终处于一种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的晦涩不明的混沌状态,至此,悲剧的走向越发强烈且明显。最大的悲剧始作俑者是凤姐的母亲。凤姐妈强行把凤姐与一个“瑞士籍”华人撮合在一起,面对母亲的强势威逼,凤姐无力反抗。凤姐妈的阻挠和破坏,导致陈小元和凤姐的离别,也让陈小元失去一条腿。庆幸的是,这场恋情给陈小元留下一个女儿——凤妹。
善良是一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暖
陈小元和凤妹这条主线是小说最温馨的故事情节,凤妹纯真、孝顺、善良、果敢,她身上继承了父亲陈小元种种良性基因。在这一点上,凤妹和她母亲凤姐是隔离且疏远的,凤妹在这种隔离中夜以继日地思念着母亲,也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父亲。身患残疾的陈小元回到家乡大庙村后,年幼的凤妹为了给父亲弄到止痛的药——酒,她把下蛋的鸡、猎枪典当给乡邻,为父亲换酒。在淳朴的乡邻们的帮助下,陈小元凭借酒麻醉着肉体的疼痛及精神上对凤姐的怀恋。随着陈小元对酒的需求越来越大,年幼无知的凤妹在懵懵懂懂中把酒精当成白酒拿给父亲止痛,高浓度的酒精最终带着陈小元离开这个世界。
小说行进到最后,凤妹孤身一人到上海去找凤姐,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下,凤妹在静安寺中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妈妈,虽然没有相认,母女俩隔着雕花窗棂短短、匆匆的一瞥,小说至此戛然而止,给读者留下无穷的遐想和禅意的隐喻及拓伸……
《止痛药》可圈可点之处除了在于高明的叙事技巧,还在于对人物塑造的成功,一身小资情调又在世俗压力下摇摆不定的凤姐;虚荣、势利、强势的凤姐妈;孝顺、懂事、坚强、精灵、勤劳的凤妹;热情、善良的大庙村乡邻……每个人物都塑造得栩栩如生、活灵活现。当然,所有人物中最让我们难忘的还是陈小元,他乐观、豁达、大度、深情,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迁怒他人,不怨愤命运,就算带着破灭的梦想回到大庙村,也一直在坚守良知中用酒缓解疼痛、并用一辈子怀恋和等待一个女人。
善良是一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暖。它也许不能改变一个人卑微的身份,却可以让一个人的灵魂在滚滚红尘中显得卓越而高贵。真正的善良,不是瞬息即逝的悲悯,不是触景生情的叹息,而是发自内心的本能。在熙熙攘攘的文坛名利场,我们庆幸还有陈仓这样心怀大爱的作家。
人生总有让你无法躲避的风雨,善良的人即便浑身湿透,也不会忘记扶起满身泥泞的你。文学的魅力和张力到底在于哪里?陈仓给出这样的回答——那就是传递善意给人以生活的力量。
来源:中国青年报客户端
文章来源:《文学评论》 网址: http://www.wxplzz.cn/zonghexinwen/2022/0117/921.html